从阿忆的工资单到易中天的讲座,公众对教授、学者的关注和争议逐渐升温。英国当代最有影响的讽刺小说家戴维·洛奇的代表作《小世界》的再版正是恰逢其时。
“现代的会议和中世纪基督徒的朝圣相似之处在于,它让参与者得到以一本正经地提高自我形象的同时,还能够尽情享受旅游的一切乐趣和消遣。当然,会有某些作为补赎的任务需要履行---也许要提交论文,而听别人宣读论文则是少不了的。”洛奇笔下的学院生活十分有趣,有一种生动的气韵贯串下来,使人读完觉得妙趣无穷。该小说不仅讽刺了学院里的教授,也揭示出了具有普遍性的人性弱点。《小世界》所描述的是西方世界20年前的场景,现在回过头去看看---中国的扎普式教授已经成长起来,更多的柏斯则正在攻读博士学位。
洛奇是英国当代著名的文学批评家,同时又是成功的小说作家,集这两种身份于一身是不容易的。《小世界》被誉为西方的《围城》,它描述了西方学术界教授们满世界飞来飞去,表面上是为了学术交流,而实际上是追逐名利,寻欢作乐。《小世界》被视为一部典型的后现代主义小说。因为作品中带有鲜明的后现代主义小说的特征,比如,书中充满了“拼贴”---不同的故事线索和描写手法并列,它其实和中国古典小说《儒林外史》的笔法有点相似,但同时又包括心理描写、意识流、象征、隐喻等手法的交替运用。
小说中穿插了很多文学典故,比如源自亚瑟王和圆桌骑士的故事。作者还对文艺批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,并对人性、宗教、婚姻和爱情这些人生古老命题作出了独到分析。洛奇的幽默天赋同样令人拍案叫绝。比如小说中写到,有学校请扎普就文学和历史,或文学与社会,或文学与哲学,文学与心理学作个报告,但电传翻译错了,于是他准备了一个“文学与历史与社会与哲学与心理学”的演讲稿,搞得土耳其人以为他很博学,作者实则是在讽刺一种万金油式的学术态度。
《小世界》被文学研究者视为一部重要的后现代主义文学作品,更被众多学者赞誉为英国的《儒林外史》,是当今学者的“必读书”。小说采用类似“圣杯传奇”的结构,让许多人物进行漫长的旅行,在不同的地点、不同的聚会中频频相遇,发生纠葛,展示了西方学术界的种种离奇现象。作者在小说里巧妙地穿插了许多文学典故、新潮理论,对人性、文化冲突、宗教与人生、婚姻与爱情等古老命题的分析入木三分。作者还借用侦探小说中的悬念,通过隐喻、寓言和象征等手法,极大地丰富了作品的想象空间,读后令人震撼不已。(《小世界》,[英]戴维·洛奇著,王家湘译,上海译文出版社2007年版。)